军歌在山谷里回荡,一百多号人扯着嗓子吼得震天响。
同盟军511旅的干部们穿着洗得发白的迷彩服,腰杆挺得笔直,活像一排排刚插好的秧苗。
旅长尹城俊站在临时搭的主席台上,眯着眼睛扫视台下,那眼神跟老农数自家养的鸡似的,生怕少了一只。
王班长站在队伍里,手心直冒汗。
这个平时在训练场上能把新兵蛋子骂哭的硬汉,这会儿紧张得像个第一次上台领奖的小学生。
张副政委开始念嘉奖名单的时候,他的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。
"王建国!"这三个字一蹦出来,他的腿肚子一哆嗦,差点没站稳。上台领"优秀班长"证书时,那张黑脸涨得通红,活像刚喝了二斤包谷酒。
台下的李排长偷偷撇嘴。这个刚从军校毕业的愣头青,总觉得这些土办法太老套。"都啥年代了还整这套?"他心里嘀咕,"打仗靠的是高科技,又不是比谁嗓门大。"旁边的老张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,凑过来压低声音:"你小子别不服气,去年三营为啥吃败仗?就是因为他们营长连地图都看不懂,带着全营往政府军的包围圈里钻。"
结业典礼结束后,大伙儿三三两两往食堂走。炊事班特意加了菜,红烧肉的香味飘得老远。王班长捧着证书,走路都带着风。几个相熟的老战友围上来打趣:"老王啊,这回可长脸了,改天得请客!"他嘿嘿一笑,把证书往怀里揣了揣:"请客算啥,等打完胜仗,老子请你们喝茅台!"
食堂角落里,李排长还在跟老张较劲。"我觉得现代战争就得学无人机操作,学这些条令条例有啥用?"老张慢悠悠地扒拉着饭:"你当打仗是打游戏呢?按个键就能赢?带兵打仗讲究的是脑子,得知道什么时候该冲,什么时候该躲。"他指了指墙上贴的"三会一课"制度表,"这些东西看着虚,用好了能救命。"
夜幕降临,营区渐渐安静下来。尹旅长站在办公室窗前,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。桌上的作战地图标满了红蓝箭头,最近的局势让他睡不踏实。政府军的侦察机来得越来越勤快,其他武装也在偷偷练兵。他摸了摸结业典礼上用的麦克风,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训练计划。这些干部是部队的脊梁骨,得把他们练成精兵强将才行。
第二天一大早,训练场就热闹起来。王班长带着他的班练习战术配合,吼得比昨天唱军歌还起劲。李排长也不情不愿地跟着老张学起了地形分析。太阳越爬越高,汗水把迷彩服浸得透湿,但没人喊累。他们心里都清楚,在这片山沟沟里,本事就是保命的家伙什。
食堂的电视里正放着新闻,政府军又在边境搞演习。战士们端着饭碗围过去看,有人小声嘀咕:"这帮龟孙子,又想搞事情。"王班长扒完最后一口饭,把碗往桌上一撂:"怕个球!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咱们练好本事等着他们来!"这话引得周围一片叫好声,连一向稳重的老张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。
黄昏时分,夕阳把训练场染成金色。尹旅长背着手溜达过来,看着生龙活虎的战士们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他想起昨天结业典礼上说的话:新时代的军人光会打枪不行,还得有脑子。现在看来,这帮小子是听进去了。远处的山头上,最后一缕阳光慢慢消失,营区的灯光次第亮起,像星星落在了山沟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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